2015年5月22日

My Gap Year – 壯遊吧!一年的空白,增加一生的色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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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歲,我辭職旅行一年。現在回想起來,是人生中最珍貴的一段經歷。也多虧了這段經歷,才得以從根本沒興趣的工作中解脫,得到前往新領域的門票。
國外把這樣的一年叫做Gap Year,不唸書,不工作,不急著趕人生的路。一個空檔年,專門空下來探索人生,建立自己與別人不同的經歷與故事。
不一定要去旅行,可以當志工,當農夫,挑戰馬拉松,總之盡量做一些想做但平常沒有機會做的事,挑戰新的可能性。
很多人會選擇在Gap Year 來場壯遊,因為我們生來對這個世界感到好奇,
也很多人選擇回到祖籍地尋根,因為我們對自己也好奇。
可是在台灣,空檔年可能會被視為:不長進,遊手好閒,不務正業,逃避現實。在老一輩的觀念裡,光是一年不工作就已經天理難容,還想出去玩到處花錢!
壯遊,與別人不同的經歷與故事?
父母會很直接的告訴你:『你就不能跟別人一樣嗎?穩定的工作就很好了。』
很多人危言聳聽,說得好像膽敢違背社會的規則,接著就會萬劫不復,但其實真的挑戰過體制就會知道,你以為擋在前面的那座堅不可破的牆,根本不是真的,是想像出來的。
我非常肯定Gap Year 的價值,而且我覺得,要去要趁早。
還記得旅行的過程中,到處可見旅人攤開大地圖,確認自己的方向,畢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瞎走,走錯方向反而會離目標越來越遠。
可是人生呢?在人生的旅途裡,其實一切也是充滿未知,
我們如果只知道一直向前,卻從來不曾停下來想想自己要到哪裡,會不會其實早就錯了方向,離幸福越來越遠呢?
你 , 找 到 方 向 了 嗎 ?
還記得在中國,我被旅伴白菜從內蒙古帶到了黑龍江省,漠河,這個全中國最北的縣。
那時已經十月底,非常冷,還遇上了全線停電停水。其實我搞不太清楚自己為何來到這裡,漠河感覺不太熱鬧,風景也不特別漂亮,但白菜很興奮。
她說:『這就叫做找北。』
在漠河的商場裡,除了食物之外,我們還買了很多保養品,因為天乾地凍的,肌膚實在難受。消費滿額還獲得贈品:現剖珍珠一顆。我們貼了點錢請擺攤的大嬸做成項鍊,結果被大嬸狠狠訓了一頓:
『妳們來這裡幹嘛?這裡很冷,又什麼都沒有。』
『又是來找北的是吧?』
『一堆年輕人來找北,我真是搞不懂你們!』
『我問妳,找著了北又如何?』
我被唸的滿頭霧水,真想請問大嬸妳是在憤慨什麼?回台灣後上網查資料才知道,中國有句俗語叫做:『找不著北。』
找不著北就是找不到方向,因為北極星是探險家夜晚辨識方向最重要的指標,不只限於地裡的方向,當人生迷網時,愛情無法抉擇時,不知道該選擇怎樣的工作時。
都可以說:『我找不著北。』
這麼一來就很清楚,為什麼中國旅遊青年們,就算受凍,也非得到漠河不可。因為到了漠河,就是到了中國最北,就是找著了北,找著了北,精神上,就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。
串珍珠的大嬸顯然很不以為然,畢竟她就住在漠河,難道她的一生因此就不會迷惑了嗎?
顯然不是,我看她脾氣這麼暴躁,生活可能有很多不順心。
如果能回到過去,我想要告訴她,在台灣,指引方向的東西叫做"指南針",各項為人處事的參考,叫做"指南"。說不定這個大嬸,會因此興起想去南方海灘曬太陽的慾望。放鬆一下,就比較不會在工作時亂吼客戶。
旅 行 , 就 是 從 自 己 活 膩 的 地 方 , 到 別 人 活 膩 的 地 方 。
我在古巴認識了韓國的朋友,到首爾旅遊前,我請教他關於首爾塔的問題。他很直白的告訴我:『我不知道,我沒去過。』
我嚇了一跳,因為那位朋友是土生土長的首爾人,在首爾渡過四十年的人生,竟然沒去過首爾塔,也從來沒想過去看看。真是太誇張了,我挖苦了他幾句。
幾個月後,韓國朋友要來台灣玩,他跟我打聽101的觀景台。這下換我尷尬了。
『我不知道,我沒上去過。』
這下換他挖苦我了。
再怎麼說,首爾塔在南山,不在市區,他沒去過也是情有可原,但101離我上班的地方,距離只有 2.5公里,用走的都走的到。為什麼呢?後來我一直在想,為什麼我上去過首爾塔,卻沒登過101。
是我貴遠賤近了嗎?
後來我才知道,花太多力氣在生存的時候,就沒有力氣去生活。我們為了日子好過,很可能選擇把自己麻痺,不去聽,不去看,不去想,不介意。
我 們 很 容 易 忽 略 身 邊 的 美 好 ,
就 如 同 我 們 不 容 易 看 見 自 己 擁 有 的 一 切 。
說來奇怪,不管是哪一段旅程,去哪些地方,回台灣的那一天,往往讓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。
我還記得從曼谷飛回台的那天,空中看台灣,白雲籠罩著山脈,真的好美,也記得從中國回台灣的那天,我的fb終於可以使用,我卻在機場得知一個很優秀的朋友的死訊,最後哭著過海關。
當然我也不可能忘記從古巴到歐洲到曼谷,三次轉機,終於回到台灣,一出機場,我第一個念頭就是:我要去錦州街吃碳烤鹹酥雞。
然後我就知道,我對這個地方,有著很深很深的歸屬感。可是我還是一次次的旅行,人家會說:『你說你愛台灣,為什麼出走?』
後來才知道,原來我們不是想走出台灣,是想走出困境,是想找到答案。
這 世 界 有 張 地 圖 , 每 個 人 心 裡 也 有 一 張 地 圖 。
每個人都會問我,為什麼想去古巴跟北韓,一開始我也很難說清楚,後來慢慢的就越來越明白了,也開始對左派,對無政府主義,對各種的團體起了好奇心,書櫃裡的書,也從文學作品,慢慢轉換為社會人文。
旅人選擇去的地方,就是問題,也是答案。
有些人覺得旅行沒有賺錢來得重要,有些人覺得旅行並不如大家說的收穫那麼多,或許大家說的都少都有點道理,但我覺得,旅行有其特別的,不可抹滅的價值。
旅行,是思考的實踐。
探索世界,其實也是在探索自己。
找旅行的方向,也是在找心的方向。
而不管最後收穫是什麼,旅行本身就具有他的意義,
因為我們做出了選擇,跨出了那一步。
當然,不一定每個人都會在旅程過後煥然一新,以我自己為例,在旅歸的第一年,過得比之前人生任何一年更痛苦。因為在旅行中那麼自由,可以做那麼多事,回到現實生活反而覺得不自在了。
還記得年初去馬來西亞沙巴的時候,還覺得好無聊,比不上古巴。可是,不放棄繼續思索的過程中,我突然了解到。
壯麗的那場旅行已經結束了,但那不是一件哀傷的事,因為經歷過的事情並不會消失,而我的人生卻才正要開始呢!
我要去尋找,下一個我想去的地方,我要付出我的心力,在我在乎的事情上。而這一切的一切,其實跟我當初去旅遊的原因還是一樣的。
如 果 有 兩 條 路 , 一 定 要 選 艱 苦 的 那 條 ,
它 會 把 你 最 好 的 那 些 東 西 給 榨 出來 。
沙特說:『唯一需要被捍衛的自由,就是選擇的自由。』
『上帝已死,靈魂也不存在,沒有既定的命運,人的價值,展現在他的選擇上。』
我們可以選擇不相信,不相信行動會帶來改變,選擇什麼都不做,如此一來就真的什麼都不會改變。
但我們也可以選擇為自己踏出一步,去尋找一種可能性。
世 界 這 麼 大 ,為 何 不 去 看 一 看 ?

作者:摸泥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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